『偏执的镜子』

【古辉丨Jimmy×飞机】《残局》(上)(哨兵×向导)

阅前须知:

『本文设定』

A级哨兵Jimmy×A级向导飞机

『白开水式文笔,but格局可能比较大』

『私设如山』

『热烈欢迎各位找出文中的bug和ooc的地方』

字数:

1174字 楔子+9389字 正文

作者前言

讲真看完《黑社会》,我特希望看到他俩打一架,于是我就写了他俩肉搏。肉♂搏这种东西吧未来可能会有

为什么01里的Jimmy会在台风天里开车?他疯了吗?

01中几乎全是伏笔,因为这个涉及到之后的剧情,我会在(下)篇里详细解释(是一个逻辑性非常强的阴谋)你看飞机遇到的那个S级向导残留精神力就应该知道些什么了

以及,台风天开车不怕被吹走吗?

老实讲我作为内陆省份的人对于台风完全没概念,为了避免瞎扯的太离谱,我查了资料。文里涉及的是热带风暴,是台风分类里强度第二低的,热带风暴最大风速是8~9级,这个风力下细的树枝可以被折断,人迎风走阻力特别大,但是应该刮不走车。而且我特指了这个台风是处于影响范围最边缘的情况,所以威力会低一些。(大概会变成7级风,7级风的名词是疾风,所以说……面对疾风吧,Jimmy

比起上次有较大改动。

本来想把03也放进来,结果发现压根写不完,少说也得再写个三四千字,于是就鸽了。高三党太难,周六要考试。03 04真的巨精彩,特别精彩的那种

热度过七十我下周就更新(下)篇 我在做梦,我估计都不会有超过五十个人给我点小红心的,也不会有长评


剧情进度条:

■■■■□□□□□□ 40%



楔子

(不看也不影响阅读,是《黑社会2》的最后一小段剧情)
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以下正文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01

在那次谈话的一年之后,Jimmy见识到了他们的办事效率。他们兑现了承诺,物流公司因此得以飞速落地。


上边有意让Jimmy垄断中港之间的物流,大抵是作为报酬。再加上郭老板和他多年经商所获人脉的扶持,物流公司一开张,生意便十分红火。不久,Jimmy还被媒体拿来当做中港之间进行商业合作的青年代表,后来又获得一个什么“十佳青年”的称号。


不过他从不在乎这些,他只在乎生意,就如同他当初竞选话事人的原因一样,都只是为了生意。

 


又过了一年。

按照以往的规矩,今年应该在和联胜里竞选新任话事人。但这个规矩,随着那根做工精细的龙头棍一并销声匿迹。面对风头无两的Jimmy,没有人敢在社团里提及此事。


一天,Jimmy应郭老板之邀,参加了他旗下新公司上市的庆功会。


他很清楚今天的主角是谁。在各大媒体还未到场之前,早早和郭老板打了声招呼,挑了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,带着师爷苏和几个心腹低调落座。

 


一番致辞之后,宴会开始了。人们推杯换盏,却无推心置腹。


Jimmy手中端着一杯红酒,指腹在酒杯的杯壁上无意识的摩挲。对这种枯燥无味的场合,他一向没有兴趣,今天不过是来走个过场,于是乎他的思绪逐渐开始游离。


在这个人们愈发把利益至上作为行动准则的社会,“忠义”二字逐渐被排挤到了边缘。不止是和联胜,几乎所有的社团都选择把财神爷摆在了中间。而仍像奉关二爷一样坚守“忠义”的人,也随之变成了配角。


此时在Jimmy脑海中浮现了一个身影,是飞机。


暗红与苍白,血液和油漆。这是他们第一次交锋的主题。


他记得当初飞机为了保住龙头棍,在街头和几个人混战,身中数刀直至失血过多而昏迷,却没听到他喊过一个疼字。


也是在那时路边的一个电话亭,他发现飞机是一个A级向导——由于失去意识,飞机在之前为自己建立的精神屏障已然失效。若有若无的薄荷味从他的腺体挥散到周围的空气中,在黑夜里显得如此清晰。正当Jimmy准备转身离开时,视线无意间扫到了他身后,他发现了飞机的精神体……一只毛茸茸的白色垂耳兔正缩在飞机身后的阴影里,和它的主人一样陷入昏迷。


Jimmy没能控制住自己看到那只兔子后上扬的嘴角。他大概明白了这个能从街头砍到街尾的双花红棍,为何从不当众释放出自己精神体。


作为一名哨兵,应当对向导展现出几分绅士风度。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,稳稳的盖在了飞机身上,看到救护车从远处驶来后,才放心离去。


 

他还记得,飞机在大街上被仇人追杀时,他帮过飞机一次。


匆匆上车的那人,气息还十分紊乱。在刚才激烈的追杀中,似乎有一刀砍中他的胸口,不断有鲜红的血液从那里渗出,以至于让飞机盯上了放在车上的纸抽。奈何出血量实在过大,几张薄薄的纸巾于此而言完全是杯水车薪。Jimmy有些看不过,拿出自己的手帕,示意让他用手帕按住伤口止血。而飞机接过手帕将其按在自己的胸口后,依然保持静默,目视前方,刻意去避开与Jimmy的视线相遇。


直到飞机看到Jimmy向他递出的一张小巧的白色名片,神色才有了些变化。


飞机并不善于隐藏自己的态度,所以Jimmy依稀可以从中辨别出那一丝反感,或是轻蔑又或是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,总之可以被归结为一种拒绝。于是在那之后,对于飞机人间蒸发一般的消失,Jimmy也就觉得不足为奇了。

 

 

“古惑仔不用脑,一世都是古惑仔”,林怀乐当初对自己所说的这句话,用在飞机身上倒是更为贴切。Jimmy轻轻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,玩味的看着杯壁和杯中红酒在柔和的灯光下反射出的暗红色光芒,而后抿了一小口。


他和飞机有点像是镜像。


飞机是向导,却几乎不使用精神力,而是选择和别人厮杀,追求锋利的刀刃划开皮肤在感官上带来的刺激。Jimmy是哨兵,却不崇尚用武力解决问题,而是经常算计着如何用最小的代价换回最大的利益。


除此之外,他欣赏飞机的能力和为人,也对他傻到令人发笑的忠诚感到一丝隐约的悲哀和同情。从一开始,他的忠义就注定了他如今的结局。


不知他过的怎样。


Jimmy挥挥手,一直站在他身后保持跨立姿势的心腹立刻心领神会,Jimmy同他附耳低语几句。


“查一下飞机的近况。如果他还在被仇家追杀……帮他搞定。”

 


Jimmy其实早已还清了他欠下飞机的人情——那次在大街上毫无征兆的和被追杀的飞机相遇,虽有犹豫但他还是选择搭救。还有一点,打着“为大哥讨说法”旗号而参与进寻找龙头棍的Jimmy,只是为了获得一个“忠义”的美誉,在真的为社团做事而孤身奋战的飞机面前,Jimmy显得相形见绌。更别说他最后还从昏迷的飞机那里拿走了龙头棍,然后自己交给林怀乐,让林怀乐欠了自己一个人情。


Jimmy的左手手指停留在自己颈部的大动脉上。感受到由指尖传来的跳动着的脉搏,他回想起了在仓库里,被飞机用铁刺指着自己颈部动脉时的滋味。


两人对视之后的那句“对不起”,恐怕是他在众人面前说过最真的一句话。对于抢走飞机的头功这件事,他一直耿耿于怀,不如借此为过往画上一个完满的句号。安稳的生活总是比整日担惊受怕的逃亡好一些,Jimmy想道。

 



 

后来Jimmy在偶然间和飞机谈起这件最后并未达成的事情,他收获的并非是一句感谢。


飞机只是微微的低下头,看向房间的角落,而后还是像往常一样,以一种平淡的口吻说道——“刀不用,是会生锈的。”

 

 



Jimmy正在发散的思绪被几个端着酒杯走来的中年男人所打断。


即便是刻意低调,也免不了被一些有所图谋的人发现。这几个人轮流向Jimmy敬酒,说着一些冠冕堂皇的套话,言语之中流露出的意思,无非是想与Jimmy合作。


他们中大部分都比较面熟,如果没记错,这些人应该是郭老板的合作伙伴。看在郭老板的面子上,Jimmy只得陪他们少酌了一杯红酒。


有些刺眼的闪光灯突然亮起。显然这里的情况被一家媒体的记者注意到了。


Jimmy从心底里排斥这种情形。为了避免接受访谈、回答一些尖锐的问题而招致麻烦,他准备借身体不适为由早些离场。


就在Jimmy已经走出嘈杂的宴会厅,来到走廊时,手机铃声十分突兀的响起。


“喂。”Jimmy压低声线。


接通电话后,还未等Jimmy询问是什么情况,电话那头的人就已经等不急先开口。


“大佬,那帮人已经拿下了最后一块地盘。”

 


“那帮人”,指的是一批刚刚在香港冒头的新势力,他们自称“影子”。在这个哨兵和向导比例严重失调的年代,“影子”的成员却能够做到95%的成员都是向导。


Jimmy查探过他们的底细,却根本没有得到任何有效信息,一份份档案全部都是空白。比起他们自认为的“影子”,凭空出现的这些人倒更像是鬼魂,行事凶狠又捉摸不透。


就在Jimmy正在犹豫要不要派人接触时,“影子”的头目却主动找到Jimmy,并且豪爽的掷出五千万,要和Jimmy进行一场谈判。


“你也知道,那些个所谓的社团元老,思想有多迂腐。更何况,他们还瞧不起我们这些说普通话的。我们两个人就不同了,你我都是豪杰,你又常和内地人打交道,我相信,我们之间共同语言会更多些。”


“什么意思?”这位不速之客的话令Jimmy完全摸不着头脑。


“未来几个月,我们计划要打下号码帮和新记。”


“什么?”Jimmy现在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,他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A级向导


一米八几的个头正站的挺拔,他坚毅的面庞是“所言非虚”的强有力印证。


“你们能吞的下这么大的地盘?号码帮、新记在香港这么多年,你能够拿下他们?”出于谨慎,Jimmy又追问了一句,确定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。


“全部拿下倒不至于,毕竟我们来香港也只是混口饭吃。我们的打算是,号码帮、新记各取一半,这样够公平。”


“找我来干什么?”Jimmy看向了桌子上那一摞摞艳红的钞票。


他顺着Jimmy的视线望去,而后大笑起来,“结盟,避免遇到一个强劲有力的新对手。你尽管放心,对于和联胜,我们没有恶意。还有,要打他们,得靠你提供情报。”他顿了顿,继续开口说道,“我相信你没少在他们中安排卧底。”


 

Jimmy抬手揉了揉太阳穴,但并未感到一丝平静,反而更加烦躁,窗外狂风大作的糟糕天气似乎也起到了些推波助澜的作用。自己的思绪开始不听指挥的四散游离,感到莫名的心神难宁。深呼吸尝试着缓和了一些心态后,Jimmy继续前行。


一行人已经来到了酒店的大厅,Jimmy一时兴起想要自己开车去兜兜风,于是和其他人作别。


听到此言,几个人纷纷表示了自己的担心,因为外面呼啸的风声的确不容小觑,但根本拦不住心意已决的Jimmy。身旁一直保持沉默的师爷苏发话了,他清楚Jimmy骨子里是一个执拗的人。


“都……散了吧。”他示意周围几个人离开。


“路……路上……小心,Jimmy仔。”


“知道。”留下掷地有声的两个字后,Jimmy头也不回的走向地下停车场。

 


“叮。”


大约十分钟后,电梯门应声而启。


顶部、两侧……LED灯几乎包围了整个地下停车场,这里灯火通明,宛如白昼。相对于酒店内部的暖色调柔和灯光,白色略微显得有些刺眼。


站在电梯里的Jimmy不由得眨了眨眼来适应灯光。而后他快步走出电梯,看到两侧排列整齐的一台台车辆时,才意识到自己压根不知道车停在哪里。他从不过问这些事情。


于是他给司机打去一个电话。快要变成忙音时,才被人接起。


“喂,阿强,车停在哪里?”


“……”


将近半分钟的沉默,Jimmy看了一眼手机的信号格。满格,所以不是信号的原因。正当他疑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时,终于有了回应。


“……A-122,大佬。”


Jimmy看向一旁墙上张贴着的地下车库示意图,开口说道,“今天我自己开车回家。”

 


当Jimmy来到车前时,阿强还死死攥着车钥匙


Jimmy叹了口气,伸出手然后对他说道,“钥匙。”


阿强像是从梦中惊醒一样,立刻递出了钥匙。


Jimmy接过钥匙,打开了车门,注意力却被不远处传来了发动机轰鸣的声音所吸引,不由自主的向声音的源头那里望去。


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离


看来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这么“疯狂”,Jimmy暗自想道。


“你怎么了?”已经坐在驾驶位的Jimmy回过神来,抬眼看向阿强。


在看到钥匙被交到Jimmy手里那一刻,阿强整个人才放松下来。听到问话又反应了一会儿才回答,“没什么。大佬,小心点开。”


Jimmy没再说什么,只当他是有些疲倦。毕竟昨天去内地的公司开会,他全神贯注的开车连续飞驰几个小时。

 

 

“昨日在南海海域生成的热带低压,已于今日早些时间进入香港观察范围,被升格为热带风暴,并被命名为‘白海豚’……”


“目前‘白海豚’已经偏离香港方向,但仍会在局部引发大到暴雨,并伴有7级风。出于安全考虑,还请各位市民尽量待在家中,减少外出。”


车载收音机里传来的声音,和雨滴砸落在车身上的声音,都不能阻挡Jimmy踩下油门的举动。遇到红灯,也仗着天公“作美”——滂沱大雨使得能见度极其低下。凭着早已对香港的每一条道路都烂熟于心,一路上他风驰电掣。


直到Jimmy来到一个距他家不远的十字路口。


不知为何,这条街道两旁的路灯没有亮起,附近的住宅区也是一点灯光都没有。正当他疑惑是什么情况时,前方的道路上突然出现了路障,打了Jimmy个措手不及。


他连忙踩下刹车却毫无反应


结果就是车结结实实的撞了上去,好在凭借他作为哨兵的灵敏反应,让他在撞击发生的前几秒向右猛打方向盘,所以车体只是左部严重变形。但他也一头撞在弹出的安全气囊上。在过高的速度面前,安全气囊的作用顿显不足,强大的冲击力令他一时失去了意识。

 

 

 

 



02

飞机只为社团做事,再加上他的个性,在社团混了这么些年,依然是没地位没关系没人脉。所以即使他不像社团里其他人那样有着挥金如土的爱好,却也没存下多少积蓄,再加上如今脱离了社团,往日的仇家正四处追杀他,日渐消瘦的钱包不由得令他开始思考之后的生活该如何度过。


不过即便是走到今天这一步,他也不为当初在街头扔掉Jimmy的名片而感到后悔。不只是因为他认了林怀乐做契爷,更不是因为害怕当初接他的命令要去干掉Jimmy,Jimmy会心生间隙借此除掉他。


Jimmy在这方面是一个坦荡的人。


虽然他们两人之间只有短短的几次交集,但对于这一点,飞机可以十分笃定的给出一个答案。


飞机拒绝Jimmy,最重要的原因是飞机受过林怀乐的恩——他做了话事人之后,提拔飞机当社团的红棍,这是他进社团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达到这个高度。


这一度给了当时的飞机一种错觉,一种他也可以成为话事人的错觉。更别提后来阿乐还信誓旦旦的向飞机保证,说如果飞机能除掉Jimmy,他就在下一次的竞选中推举飞机,让他做话事人。


这个美好的错觉,直至飞机带着枪与Jimmy当面对峙后覆灭。


在车里,Jimmy短短的几句话,便一语点醒了飞机这个梦中人。


看过又亲身经历过一台“你方唱罢我方登场”的好戏之后,飞机幡然醒悟,自己不过是他人手中的一把匕首,用来消除异己,从而稳固他们所获得的权利。


于是他选择离开社团,即使还残存着一点留恋与不舍。

 

 

兜兜转转,飞机在深水埗租了一间90平方呎的劏房。虽然面积小条件又十分简陋,但这里鱼龙混杂,而且一栋楼往往会有将近几百家的住户,对于整日苦于躲避仇家追杀的飞机而言,无疑是一个绝佳的住所。毕竟要在活命和舒适之间进行二选一的话,显然是命更重要。


飞机听着窗外横扫一切的雨声,入了迷。他似乎想起了什么,却又摇了摇头,继续吃着热气腾腾的泡面。


但今夜注定和天气一样不同寻常。


他敏锐的精神力感知到周围有十几个B级哨兵外加一个B级向导,正在向自己的方向靠近。


对于A级向导的飞机而言,这些哨兵甚至都算不上什么势均力敌的对手。毕竟塔对哨兵向导的等级认证是十分严苛的,往往一个等级之间的差距便是云泥之别。


但奈何今天的人数的确有些多,以一敌十已经是他的上限了,更何况今天还破天荒的有了向导的加入——要知道向导相对于哨兵而言,数量很稀少,在黑市上就更难雇佣到了。


那些人要趁着这一场糟糕的天气结束了自己的性命?想的容易。


他把手中的泡面随手扔在桌上,然后从抽屉中拿出一把被报纸层层包裹的开山刀,将外边的报纸统统撕碎之后拿在手里,沉甸甸的重量让飞机重新找回了熟悉的感觉。沉思片刻,小心翼翼的从桌子夹层里拿出一个金属盒,打开之后看到那两瓶晶莹剔透的蓝色液体还在,松了一口气,便把它塞进了衣服里边的口袋里。


 

门外有人蹲守。察觉到这一点的飞机,放轻脚步靠近了门,利用自己的精神力给门外的哨兵埋下了精神暗示。


哨兵在他的暗示下产生了错觉,后撤几步,然后向前一个猛冲,利用身体的重量撞开了木门。


埋伏在门旁的飞机见机行事。


刀锋破空,血溅当场。那名哨兵的颈部动脉被割断,他无助的捂着颈部的伤口,却是枉然。血涌如注,最后直直的栽倒在地上。


飞机就这样轻松终结了他的性命,从容不迫的越过他的尸体,顺着楼梯向下狂奔。


 

看到有哨兵死亡,那名B级向导显然坐不住了。


到达单元门前,飞机看到了那名一直隐藏着的向导。他以一个相当标准的跪姿瞄准了飞机的身影,对着飞机就是一个点射。飞机灵敏的身形一闪,两发子弹擦过飞机的手臂,最后嵌在了墙壁中。


退回楼梯间的飞机,没时间感慨死里逃生的幸运。该如何脱身?紧贴着墙壁的他正思索着。


他的视线停在了杂物堆里一个快被拧成麻花的空矿泉水瓶,和一旁的不知是谁家栽的植物上。他往瓶子里灌入一些细粉状的土,用手颠了颠重量,算计着一会儿用它拖延一些时间。


脚步声近了。


飞机掐准了一个时机,扔出了瓶子。刹那间,一块土黄色的“幕布”就成型了。


那名向导显然训练有素,他并没有慌张,而是向前一个翻滚。但当他举起枪准备射击时,飞机已经趁着这一点点时间,灵活的从一旁的窗户跃出。


他联络了其他哨兵,顺着飞机的精神力所留下的痕迹一路追踪,于是双方的战场转移到了街道上。


而正冒着大雨在街道上狂奔的飞机,注意力却被那名向导手中的枪所吸引。它的轮廓像AK-47,但从长度上讲又比它短了相当多,就像是被锯开两节去掉中间,然后拼接在一起一样,而且经过特殊处理的黑色枪身令人印象深刻。但无论是黑帮还是警察,他从未见过他们当中有谁使用这种枪


怪异,飞机只能这样形容。这个突然出现的不明向导就和他手中的枪一样怪异。

 


幸运女神并未像飞机想象中那样继续眷顾他。


大雨令飞机迷失了方向,他发觉他无意间走到了一条死胡同,身后除了一条河以外别无去处。为首的那名向导出现在了飞机的视野范围之内,步步紧逼。走投无路的飞机选择跳进河里来换取一线微弱的生机。


他举起枪,绕着飞机跳河溅起的白色水花做了几个长点射,在用完随身携带的弹夹之后才离开。


等到确认他们走了之后,飞机挣扎着爬上了岸。


因为长时间在水下屏气,再加上雨水不停拍击着水面,导致飞机在换气时有几口水不小心呛到了肺里。他无力的跪在地上,剧烈咳嗽,像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。不止这样,由于在冰冷刺骨的河水里泡了将近十分钟,他被冻得颤栗不止。


缓了很长时间之后,他直起身来,在路上漫无目的的走着——因为无处可去。过了一会儿,眼前渐渐出现了熟悉的街道。飞机浑身早已湿透,而方才死里逃生的经历,让他觉得自己已经无法与雨滴打在身上的力度抗衡,于是他慢慢挪到街道两旁店铺的房檐下。


直到他看到不远处有一辆车迎面驶来,而车的前方就是因为施工而围起的铁皮挡板,它却没有丝毫减速的趋势。


直觉告诉他不对劲。


他本来无心多管闲事,毕竟自己的处境也不容乐观。


然而,他依稀从雨中闻到了一种醇香的红酒味,大雨让它被稀释到十分微弱,但他还是察觉到了。他想到了一个人。


飞机冒着雨走上前去。打开已经变形的车门,车内仪表盘上的红灯闪烁着,而Jimmy的头抵在驾驶台上,鲜血顺着额头蜿蜒而下,失去了意识。


飞机没想到他们还会再见面,更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见面。


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,但飞机认为他应该帮Jimmy。


就在飞机把身子探进受损的车内,将手搭在Jimmy肩上时,他隐约感知到暗处有一种充满杀气的眼神在盯着自己


他从车里抽出身子,而后警惕的扫视四周,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一个巷口。其实他根本看不到那里的状况,甚至不知道是否有人真的在注视自己,完全是依靠着一种多年来养成的对危机的本能反应。


但他相信自己的这种预感,依靠它,飞机多次得以死里逃生。他死死地盯着那个黑漆漆的巷口,任由雨滴不断顺着他的脸颊滑落。


 

可车里的人又出了新状况。


Jimmy醒了过来,却一言不发,右手扶着车门,想要从车上离开。见他太过艰难的移动着,飞机伸出手想扶他一把,却被Jimmy推开。由于推拒的力度太大,Jimmy一个重心不稳,便直接摔倒在地上。


天空中闪过一道惊雷。刚刚看着还气若游丝的Jimmy,突然一改颓势,好似游龙,突然出现在了飞机的面前。


“你……”


还没等“怎么了”三个字问出口,Jimmy便已扼住了飞机的脖子。


又是一道惊雷。借着这一刹那的亮光,飞机看到Jimmy的瞳孔微微放大。


Jimmy陷入了神游,刚才的车祸导致他感知过载,他正在逐渐走向失控。飞机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。


Jimmy并没有给飞机说些什么的机会。或者说,由于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触觉上,已经无暇顾及外界的一切。


除了他的目标——飞机,现在的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消灭周围一切的生命体,而飞机恰好是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。


他的双手越掐越紧,因此飞机的脖子所受的力度也越来越大,飞机甚至感觉到自己的颈椎已经开始隐隐作响。氧气被剥夺,导致他不由自主的张开了嘴,想要得到一些氧气,却被狂风灌进去了满嘴的雨水,眼前的世界也逐渐开始失去色彩。


飞机当然不会束手就擒。


但随着神游状态的加深,Jimmy作为A级哨兵所具备的卓越身体潜能只会被完全激发,最后不只灵魂在“井”中走向泯灭,肉体也会因身体机能被完全激发而超过身体负荷,导致身体中的每一条血管都崩裂开来。


于是乎飞机的多次挣扎只能以失败告终,Jimmy的双手和飞机的脖颈之间几乎没了缝隙。


就在快要昏厥之时,他突然灵光一闪,卸了自己与他抗衡的力气,转而出其不意的用力握住Jimmy左手的小拇指,然后用尽全力向外侧一掰。


一连串动作连贯敏捷,又来的意外,几近癫狂的Jimmy自然毫无防备,小拇指便因脱臼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姿态。而神游将Jimmy的知觉增强了十几倍,刹那间,强烈的痛感就在头脑中炸开,使得Jimmy不得不松开了双手。


飞机连连后退几步和Jimmy拉开距离,微微弯下腰,左手扶着膝盖,心有余悸的用右手捂着脖子,肆意喘息着。


这只是暂时的脱身之计,而且无疑是火上浇油的行为。


Jimmy缓缓看向自己变形的那根左手手指,低吼了一声,强忍剧痛着将它复位。紧接着,对着飞机迎面就是一拳。


这一拳直接打在了飞机的鼻梁骨上,酸痛到令他直不起腰。所以紧跟着的第二拳也没能躲过,小腹就这样挨了一记上勾拳,被迫直起了身子。力度之大,让飞机怀疑自己的内脏都快要破裂。


飞机还没来得及把从他鼻子和嘴角渗出的血液抹去,Jimmy就已经绕到飞机身后。


警觉的飞机顿时知晓了他的意图——他想用单臂再一次进行锁喉。一旦成功,体力严重透支的飞机再也无力招架。


Jimmy的右臂堪堪架在了飞机的脖颈上,而飞机等的就是这个时机。


他用左手牢牢抓住了Jimmy的小臂,向下拉动他小臂的同时,将自己的下巴紧收在胸前,让Jimmy难以卡住他的喉咙。右手则抓紧了Jimmy的右肩,然后用自己的臀部顶撞Jimmy的腰部,迅速的弯腰、挺腿,从而完成了一个过肩摔。


看着倒在地上的Jimmy,飞机并没有松懈,而是迅速的骑在他身上,干脆利落的完成了“十字固”,限制住了Jimmy的行动能力。


情况只会越来越糟,要想从根源上解决问题,只能是冒着极大的风险进入Jimmy的精神图腾,利用自己的精神力帮助他一步步脱离“井”的影响。


可这个计划还没开始就出现了困难。当飞机凝聚自己的精神力想要探入Jimmy的精神图腾时,却发现他始终被Jimmy所排斥。


精神联结。除此之外,飞机别无他法。


但这意味着他和Jimmy未来都要经历断开精神链接而造成的极端痛苦。


他叹了一口气。不是为了救他,只是为了自救,为了让他自己能见到明天的太阳,而不至于横尸街头,他在心里这样自我安慰道。


飞机缓缓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来缓和一些Jimmy的情绪。果然,在淡淡薄荷味弥散在雨中之后,他感觉到Jimmy的排斥减轻了许多,甚至,产生了一丝依赖。


然后他从精神领域实体化出一条光链,在信息素的助力下,Jimmy也实体化出一条光链,两条光链缠绕在双方的手指上,完成了精神联结。


飞机得此畅通无阻的进入了Jimmy的精神图腾。


 

视野能及的范围之内,都是连绵不绝的雪峰。而无尽的远方不断传来巨响,似乎正在崩塌。


“Jimmy!”飞机站在白茫茫的雪地上,向前方大喊。


没有回应。只有无穷远处传来的声响仍在不断回荡。


飞机从记忆深处拽出一个还不太熟悉的名字,继续大喊,“李家源!”


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上凭空出现了一排小小的脚印,这令飞机想到了那只出现在Jimmy身旁的雪狼。


飞机毫不犹豫的顺着这段足迹狂奔。终于,他看到了Jimmy的身影。


Jimmy背对着飞机,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黑洞,这便是“井”。它有着强大的引力,让Jimmy一步步朝着那个黑洞走去,当他完全进入“井”中时,不仅灵魂会泯灭,肉体也会灭亡。


“李家源!”飞机再次大喊。


听到自己的名字,Jimmy转过头来看向飞机。飞机也因此看清楚了他的变化——眼睛的瞳孔中零散分布着一些黑色小块,是那种像“井”一样的黑色,不过好在还没有完全占据。


飞机快步走上前去,向Jimmy伸出手。


Jimmy的神情有些呆滞,但还是同样伸出了手回握。在两人接触的那一瞬间,Jimmy的神志清醒了许多。


飞机冒着风险在Jimmy的精神图腾里唤出自己的精神体,然后和它一起,利用精神力帮助Jimmy重新建立起与外界的联系。


苦苦尝试之后,效果却不够明显。原因在于飞机从Jimmy的精神图腾里发现了一个高阶向导精神力的残留,恐怕是极其少见的S级向导留下的,它像一颗定时炸弹成了不可控的阻碍因素。


想必刚才的车祸并不是意外,而是早有预谋。


两个人之间的精神链接建立的时间虽短,但好在由于他们的相容度高,所以飞机很快就掌握了主权,让那抹精神力残留同“井”一起消失。而后经过一段时间的反复梳理,屏障被重新构建,Jimmy的意识逐渐恢复正常。

 

 

一波未平一波又起。

Jimmy看向飞机的眼神又变了。和刚才在神游时不同,眼神中满是赤裸裸的情欲。

该死的结合热。飞机在心中暗骂。

两个人的相容度超过了90%,所以即便是缔结精神联结,也引发了结合热。

对于飞机来说,选择建立精神联结是为了救Jimmy一命,这已经是相当的勉为其难。而结合热需要进行永久标记,飞机豁不出去。

他突然想起信息素剂可以抑制结合热,于是连忙在身上翻找那个铁盒子。

“我不会动你。”

Jimmy嗓音还有些沙哑,方才激烈的打斗、在神游中的徘徊,都令Jimmy头痛欲裂,他不由自主的揉了揉太阳穴,“飞机,多谢。”

飞机的手指触碰到了那个冰冷的铁质盒子。

“刚经历过神游,你熬不过结合热”。

他不容反驳地将信息素剂直接注射在Jimmy的腺体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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